○ 张侠忠
如果说写作从软笔换成硬笔,再由硬笔换成键盘,只是书写工具的改变而已,那么如今AI写作的降临,则是写作中的大变天了。
我相信,很少有人比AI更渊博。《四大名著》《四库全书》《二十四史》这些皇皇巨著,在AI眼中可能只是小菜一碟。AI这个“大胃王”,可以瞬间鲸吞一座图书馆。你若去请教AI,瞬间就会明白:AI几乎无所不知、无所不晓,而且比“宿儒”“通才”“度娘”等等更渊博。
很少有人比AI更机智。你的问题刚抛出来,你询问的话音刚落,AI几乎可以不假思索地把答案即刻呈现在你面前。要说在大庭广众之下“抖机灵”,在紧密交互中随机应变,AI可是不遑多让的。
很少有人比AI更能干。他可以随叫随到,有求必应;他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;他学而不厌,诲人不倦……你让他写啥,他就能写啥,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围内,绝不推诿,绝不偷懒,绝不懈怠,包你满意。
要写啥,您说话,AI一定照办。你若“指物”,他可以“作诗立就”。你让他模仿某位作家的文风,他也能仿写得惟妙惟肖。你苦于“案牍之劳形”,有了他,似乎也可以一下子减轻不少。不管你想写一篇什么样的文章,只要你一声令下,AI差不多都能一挥而就。
AI写作,一个集渊博、机智、能干等于一身的“写作神器”。
AI写作来了,我们怎么看?束手就擒?坐以待毙?视其为洪水猛兽?还是皆大欢喜,躺在AI上面一劳永逸?都不是。
虽然他越来越智能,越来越像个人,甚至像个超人,能帮我们做许多事,作很多文,可能也会越来越具有“人情味”,将来说不定还能算作“第二个我”或“超级知音”。但是,现在,我们依然是他的主人,他只是我们的好助理、好帮手。
今天的AI,学习能力、知识储备、信息加工等等是比我们厉害得多,但他的思想意识、共情能力、创作品位、社会化等等还无法与作家相提并论。他还很难做到“情动而辞发”,写出引发更多人共鸣的作品。君不见,他也曾“强颜欢笑”,言不由衷,隔靴搔痒,言不及义,连篇累牍,制造大量“正确的废话”……
我们有我们的不可替代性,有我们的独特优势,有我们对AI必要的成全和补充。有了这些,我们就可与之和谐共生。
再说写作吧,很多作品都源于我们对生活、对生命、对时空、对天地万物的感悟、思考、认识等等。
我们的真情是不会落后的。“不精不诚,不能动人”“感人心者,莫先乎情”“修辞立其诚”“吾手写吾心”……有了这些,诗魔还是诗魔,诗圣还是诗圣
我们的想象力是不会落后的,庄子的文、李白的诗、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无一不闪耀着人类心智的光芒。
我们的审美创造是不会落后的,《诗经》还可以传唱,《论语》仍是经典,324个字的《兰亭序》依然会光耀千古。
然而,AI写作,方兴未艾!
AI写作盛行的年代,我们能做什么?答曰:我们还写我们的!只不过可以视其为一位新交的“笔友”“学友”“文友”。子曰:“益者三友……友直,友谅,友多闻,益矣。”AI虽然不是一个实体的写作人,但是近乎“益者三友”,与之友好相处,“益矣”。
我们“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”;我们“奇文共欣赏,疑义相与析”;我们“身无彩凤双飞翼,心有灵犀一点通”。在文学的殿堂里,我们完全可以像当年同住一个宿舍的莫言和余华那样,一起书写各自的传奇。